即使对于经验丰富的国际律师来说，中国也很神秘。尽管这个国家正在迅速成为吸引外部投资的地方，但许多西方人对于如何与中国公司合作仍然没有把握。实际上，中国企业法律顾问律师的希望和顾虑与世界其它地方的律师们是惊人相似的。他们很想知道如何更好地利用有限资源进行法律风险管理，渴望与业务经理之间建立信任，并在是否聘用地方或国际律师事务所上意见不一。这些也是近期在北京举办的LexisNexis® Martindale-Hubbell® Counsel to Counsel论坛上讨论的部分问题。 

复杂的市场

尽管西方人倾向于将中国看作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但中国企业顾问律师已经很熟悉西方的法律原则和商业方法。很多参加会议的发言者虽然为中国本土企业服务，但其中大多数人或直接向在美国或欧盟的管理层报告，或直接向其区域内的“西化”的管理机构报告，如香港或新加坡。因此，许多发言者已经认识到遵守国际法律规范的必要性。

当然，在当今的国际商业环境中，出于物流和文化方面的考虑，许多高级法律顾问负责向其管辖地之外的机构报告。然而，为中国企业提供法律服务，还有其自身的复杂性。在这里，因为巨大的国内市场及其地理的多样性，管理一个“地方的”法律服务部门通常和经营跨境企业一样具有挑战性。一名发言者的情况相当典型地反映了亚洲法律服务部门构建的繁复性。不仅其公司的每个业务部拥有独立的法律服务部门，而且他们还在其经营业务的每个大城市都为每种业务设有独立的法律服务部门。在报告方面，法务人员既向在香港的国际性的集团法律服务部门报告，又直接向在中国内地当地的首席执行官报告。 

希望在中国市场上获得新业务的法律事务所非常有必要记住这种地理上的现实状况。在上海或北京设立新的办事处确实有必要，还是这仅仅只能便于与在香港之外工作的地区法律总顾问联系？当地的中国法律顾问实际上是负责整个国家的业务，还是仅仅是一个地区或城市的业务？他们最终向谁报告，是国外的法律部门，还是常驻在中国主要城市的地区首席执行官？

建立信任度

尽管企业法律顾问在中国越来越普遍，但一些发言者表示，作为专业人士，在获得经常与公司高级管理层接触的“特殊地位”前，他们必须付出长期的努力。在会议上，几名发言人说他们通过勤奋工作实现了这个目标。“通过努力工作和加班，我获得了管理人士的信任，”一名发言者说，“作为一名法律顾问，你应当约他们一起共进晚餐，而不是一个人呆在旅馆里。应当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你必须表示愿意参加董事会会议，并为此做好准备，” 一个名叫Ralph Ybema的人说。 他也是在香港上市的中国公司华润上华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如果你不同意首席执行官的提议，就要确信你能提供另外的方案，否则，你就不会再收到参加会议的邀请。”Ybema先生还是香港公司法律顾问协会会长。然后他建议，新的企业法律顾问应当考虑征求当地小公司中的同行们的建议。与为大公司工作的律师相比，这些法律顾问通常拥有更全面的经验，并对企业法律顾问的工作有更深入的了解。 

关于建立个人信任度，几名发言者号召建立起一些机制，使公司管理层在组织结构上不能忽略公司法律部门。“没有法律部门的签字，一些部门就不敢继续实施项目。”一位发言者说。然而，Ybema先生警告说，为了赢得内部信任，法律服务部门不应成为雇主实现其商业目标的瓶颈。“如果我们公司的所有合同都必须由法律部门来检查，那他们要做的工作就太多了，最后什么事都无法完成。”他说。 

管理风险

几名发言者明确了在中国从事业务的几个常见问题。一位发言者认为雇主期望其法律顾问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而不是做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因此，他们并不是被看作“独立”或“客观”的顾问—而这正是西方法律文化传统中律师的位置。相反，合同谈判被认为是“设置陷阱欺骗对方”的游戏，而不是因为商业目的走到一起。并且，虽然官方禁止行贿，但其持续存在是不言而明的。

当然，在西方公司中也存在许多这类现象，所以仅仅挑出中国公司可能是不公平的。事实上，有发言者指出，这种情况正在得到改善，因为中国本土公司也在寻求与西方同行合作。即使西方一些有关透明度和诚信的规则尚未在中国强制实行，许多西方公司也坚持将遵守这些规则作为与其中国本土“伙伴”合作的前提条件。法律顾问在好几个场合提到，对西方投资者“名誉损害”的风险正有效地促使西方规范化标准在私下得以执行。

当然，西方标准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适用，尤其是在公司需要遵守特定法律时。因此法律顾问必须很清楚哪些公司政策应当在全球采用，以及在何种情况下必须考虑优先遵守当地法律。然而，无论采用什么标准，法律顾问都没有必要小心地维护他们作为合规执行者的角色。尽管希望其他员工作为代理律师来行事并不合理，但经过培训，他们也可以代表法律顾问来实施合规事宜。这可以使法律顾问从冗杂的常规的合规问题中“解放”出来，集中精力去解决更重要的问题。 

内部建议还是外部建议？

随着跨国公司当地法务部门日益完善，企业法律顾问已经能够更加熟练地自行处理重大的法律问题。“我们的年度和季度报告过去通常由外部法律顾问制订。但是现在是我的部门成员参加重要会议并完成报告。”一名法律顾问说。

然而，尽管中国企业法律顾问对其自身能力越来越有信心，但外部律师事务所的水平也在提高。除了著名的美国和英国律师事务所，还有越来越多的香港和本土律师事务所也开始提供商务法律服务。“在过去，中国律师事务所处理国内案子，而国际事务所处理国外案子，”一位发言者说，“但是，现在已经发生了变化。许多外国律师事务所现在也代理国内案子，而在美国或伦敦工作的中国律师也在当地建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这些变化的结果是，目前中国法律顾问与其西方同行一样，面临着如何选择外部顾问的困惑。与其它国家一样，当地律师事务所价格更便宜，并因为其懂得当地方言而更易于适应工作。但总的来说，会议认为两种类型的律师事务所各有其自身独特的优势。

无论选择哪种类型的律师事务所，几位发言者都再次强调了其一再重申的立场，即法律部门只需承担指导企业的责任。“在任何情况下，经营部门都不应当指挥外部律师，”一名发言者说，“如果我们获得的建议存在问题，或者相关成本上升了，我们必须清楚谁应当负责。”

要点：

• 虽然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市场，但不要认为中国本土法律顾问不熟悉西方法律原则。许多法律顾问直接向外国经理报告，并肩负执行全球执业标准的任务。
• 严格来说，中国的法律顾问不是“律师”，因此他们必须通过其专业技能和努力，而不是仅仅依赖其职业头衔，来建立其信任度。
• 和其他国家一样 ，在中国，法律和名誉风险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全球性的政策有利于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但通常应当将优先遵守当地法律。 
• 曾经存在于“内部”和“外部”法律工作之间，以及“国际”和“当地”法律事务所之间的壁垒正在崩溃。虽然法律顾问们对如何获得法律建议无所适从，但其质量已经能满足需要了。 


选自LexisNexis Martindale-Hubbell的Counsel to Counsel论坛，“中国公司法律服务：利用有限 该内容可能有会员内容，需要登录查看全文，点击这里在顶部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