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事拉丁美洲法律事务的普通律师或法务部门领导而言，最重要的是有能力预见到区域问题，并准备好依照当地实际情况解决这些问题

　　文 全球企业法律顾问协会

　　迈克尔·哈特曼（Michael Hartman）是美国直播电视集团有限公司拉丁美洲公司（DIRECTV Latin America）（下称“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兼总法律顾问。在接受全球企业法律顾问协会（ACC）《领先法务辑要》（Leading Practices Profiles）的访谈时，他谈到了他所担任的总法律顾问角色，以及为直播电视拉美公司工作的企业法律顾问的角色。

　　美国直播电视集团有限公司（下称“美国直播电视公司”）是全球领先的卫星电视节目供应商。这家公司通过其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的触角，为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超过1,200万客户提供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付费电视节目。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的财务报告称，它的年收入超过50亿美元，并在每一个国家通过独立而又人员齐备的子公司进行经营。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监督拉丁美洲各大子公司，并担任区域业务运营经理人，这一区域包括巴西、阿根廷、智利、哥伦比亚、加勒比地区、厄瓜多尔、秘鲁、委内瑞拉、波多黎各和乌拉圭。直播电视拉美公司拥有其墨西哥子公司和中美洲子公司41％的股份，但其结果并不并入美国直播电视公司的财务业绩。

　　以国际化团队展开工作

　　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的中心法务办公室（central legal office）享有很大的自主操作权，不受纽约总部直接管理。作为总法律顾问，哈特曼直接向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的总裁报告工作，并在“虚线汇报”的基础上向美国直播电视公司总法律顾问报告工作。哈特曼负责直播电视拉美公司的法律事务和政府事务。在架构上，直播电视拉美公司各大子公司的日常法律事务授予在这些公司工作的公司内部律师酌情独立办理。公司的区域性内部律师管理日常性基本合同、消费者诉讼、劳工问题以及监管事务。政府事务专业人士管理他们子公司的日常监管事务。

　　直播电视拉美公司在纽约总部的律师负责对整个公司实体而言具有实质性意义或者在全公司范围内具有更广泛应用性的事务。这些事务包括安排具有国际性内容的协议、应用于全区域各大分支机构的重大IT协议、兼并和收购、合资事务，以及关键性诉讼和辩护，在所辩护立场对整个地区战略具有潜在影响时尤其如此。

　　在工作中，哈特曼的法务团队把其所服务的各个地区的独特监管环境和具体惯例考虑在内。这家公司在这种拼花式运营环境当中取得成功并成长壮大的事实，反映了它在平衡个性化和标准化需求方面的能力：一方面，为当地市场提供量身定制的事务安排方案；另一方面，作为一家覆盖整个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公司，它还要通过标准化追求规模效益。哈特曼的团队在这种情况下为提供国际性服务区域机构提供的支持，取决于企业法律顾问的适应性。与此同时，区域机构的自主是管理宗旨之一。

　　哈特曼强调，重要的是，要确保每一家子公司，以及对这些公司提供支持的每一名企业内部律师和政府事务专业人士能够有独立自主操作的空间，以及能够在特殊情况下以特定的方式管理子公司：

　　“我们在法务总部所做的很多事情的目的，是力求寻找到事态紧张所在，以及在某个国家行之有效的策略的哪些部分可以移用至在另外一个国家经营的企业。在这些情况之下，我的角色会是，建议我在比如说阿根廷这样一个国家的子公司的企业法律顾问与她在巴西的同事谈谈他们是如何管理一桩特定事项的，并通过比较找出最佳的实务之道。”

　　这种对公司泛区域经营全局式的俯瞰，在确定提供必要支持的程度方面为中心法务团队提供了指南。哈特曼立刻强调说，这种做法的用意是，在适合于由当地公司法务部门发挥作用的事务上建立起科层式的、自上而下的、“每个国家都不得不如此行事”的办事规则，这要么是因为当地公司法务部门的职能受到当地法律的驱动（比如说，当地法律对股份认购人发送通知方面的要求），因此需要量身定制顾及文化敏感性等因素的办事方式，要么是因为，在能够动态而灵活地执行任务时，当地公司法务部门能够更有效地完成这些任务。

　　为在拉美的法务提供支持：最佳实务及其挑战

　　对于在国际环境当中运行的任何法务部门来说，有效的沟通就是最好的实务。对于哈特曼而言，在区域企业法律顾问自主与对其进行适当监督之间进行平衡，需要加强沟通。对在子公司工作的区域法务人员进行定期的走访，组织小组会议把整个地区的企业法律顾问汇集起来，以及定期组织驻扎在拉美的企业法律顾问访问纽约总部法务办公室，有助于保持沟通渠道的畅通。哈特曼时时把直播电视拉美公司实施所在各国的国内业务时所遵守的规则牢记在心（在那里，面对面的沟通是优先于网络会议和电子邮件的首选方式），他把对每一区域法务办公室每年至少一次的走访作为优先事项，在此期间，他会在当地花上数天时间，以完成一个综合性目标，也就是，既办理正式事务，又通过非正式场合了解那里的法务人员。如果走访不能成行，哈特曼和他的同事就会经常使用电话视频会议，而不是更长的电话讨论。“能够看到对方真的能够加强注意力的集中，并加强交流。”哈特曼说。

　　这家总部设在美国的跨国法务部门的另外一个突出表现是它跨越在各经营区域的文化差异顺畅地进行工作的能力。哈特曼在一定程度上把他在管理（甚至于从其位于纽约的中心位置进行遥控管理）这家以拉丁美洲为中心的公司法律事务方面的成功归因于他所在的中心法务部流畅的多语能力，及其工作人员在他们所迎合的文化规则范围内工作的意愿。尽管公司的许多企业法律顾问讲英语，哈特曼的中心法务办公室却讲西班牙语或葡萄牙语，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相比之下，在当地实施法律事务并不要求讲流利的英语（虽然许多人都精通英语），这一事实反映了一家公司将它自身视为一家真正的拉美企业。

　　在中心法务办公室的这种多语种文化是一种值得经营的资产。没有与直播电视拉美公司在拉丁美洲各营运子公司以当地语言进行沟通的能力，“你可能会被淘汰，”哈特曼解释说。“虽然它可能不会影响你达成交易的能力，但是语言表达能力可以帮助你更有效地认识和评价你所试图办理的事情是什么，以及在尝试这样做的时候，你将要面对什么。” 哈特曼强调说，这是决定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他还强调，要在该地区有效地代表他们的组织，总部设在美国的律师必须有能力将他们自己融入当地文化，而不是反而要求当地文化来与他们融合。

　　然而，作为一个位于北美的法律部门，要支持在拉丁美洲的业务，并非没有挑战。要在监管制度欠发达环境下实现监管方面的合规性和风险评估，在方式方法上需要谨慎。哈特曼解释说：“你不太可能拥有在适用法律法规方面建立清晰标准、专业的监管机构或政府部门，所以，对你所处的法律地位进行评估，会更加具有挑战性。我们的许多监管机构对收费电视业的理解是有限的。在拉丁美洲的许多国家，反垄断监管机构的资金不足，人手也不足。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可以由联邦、州和市级机构进行改变，有时产生相互矛盾的要求。显然，这对你如何管理这些地方的法律事务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同样地，风险评估需要量身定制的方式方法，因为美国运营的法律部门所赖以评估和减轻风险的传统框架在拉丁美洲并没有清晰的界定。哈特曼举例解释说，在整个地区的大部分国家，事先监管的决定，或税务案件当中的“宽恕”函（no-action letters），只有有限的份量，或者说没有先例的作用，这一事实限制了实际结果的确定性，并提出了在严格的美国式交易当中所看不到的挑战。这种不确定性，凸显了与外部律师建立强有力的伙伴关系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