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6/8 字体：大 中 小 来源： 作者：
《是，大臣》和《是，首相》最初是一套播出于20世纪80年代的英国电视情景喜剧，以典型的英式幽默为主打，以一位英国政府内阁大臣(后来当选为首相)在白厅和唐宁街10号的执政经历为背景，讲述英国政坛的各种现象，贯穿其中的是对英国政党体制、民主政治、官僚机构、文官制度乃至欧洲统一理想、绿色环保运动等话题的嘲讽。当然，这些插科打诨都是不动声色地说出来的，矜持而又充满暗示和双关，更多像一种自嘲，有时甚至还包含了一丝骄傲的味道。
该剧在BBC上映后颇受好评并在全球热播。据说该剧播出时相当火爆，当时英国的下院议员甚至为了收看该剧而翘班，连首相撒切尔夫人都热衷此剧，还作为客串角色过了一把瘾。
剧集播出后，编剧乔纳森•林恩(曾执导电影《我的表兄维尼》，片中严肃的法庭和菜鸟律师在碰撞中引发的笑料毫不逊色于一般的幽默剧)和安东尼•杰伊将其改编为3部小说并结集出版。小说的简体中文版之一《遵命大臣：内阁大臣海克尔日记》(程虹译，译者为李克强总理的夫人)于1991年出版。另外两本名为《是，大臣——一位内阁大臣的日记》(陈体芳等译)和《是，首相——詹姆斯•哈克阁下的日记》(杨立义、娄炳坤译)。
而随着新版的《是，首相》裹挟大量的时事话题于2013年重返荧屏，该剧再版的中文图书《是，大臣》(王艺译)和《是，首相》(徐国强、闫春伶译)也恰好在剧集播出的前后出版，引发了新的追捧热潮。
欣赏《是，大臣》和《是，首相》其实是一件充满矛盾的事情。会心一笑的背后，也让人产生焦虑与困惑：我们能看到对英国政治体制中的诸多弊病的讽刺，但也能看到对法律的无情嘲弄。因此需要明确的一个前提是：是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法律名义之下发生的。
虽然小说对具体法律问题着墨甚少——我们几乎看不到它的影子，隐约间看到的也绝不是自由主义者们呼喊的权利、公平与正义，而只有权力、妥协和交换，当然，核心内容其实就只是“权力”。
就这一点而言，乔纳森•林恩或许称得上是批判法学阵营的一员。作者在书中对女权主义者、环保主义者等也是极尽挖苦之能事。但不得不说的是，20世纪80年代的英国毫无疑问符合法治国家的一般标准，以哈克为代表的公务员体系和以汉弗莱为代表的文官体系这两驾马车之轮，都是在法律的规制之下缓缓“转动”的。
那么，在法律的门前，英国的文官和大臣又如何能将各种政治潜规则运用得纯熟无比，而法律在其中又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
存在一个“开放性法律”吗
当行政事务部大臣哈克倡导所谓的“开放性政治”，以便民众能够及时、清楚地知晓国家大事时，假如像常任秘书汉弗莱爵士所说：“开放性和政治两个词本身就是矛盾的。”要么“搞开放”，要么“搞政治”，那么与之相似，法律和开放性之间是否也存在矛盾？
众所周知，在成文法出现之前，赏罚几乎取决于统治者的一闪念，对于统治者而言最理想的情形是“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民众出于对未知刑罚的恐惧心理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古代成文法的出现意味着对“国之利器，勿轻示于人”的颠覆，赏罚之权柄开始有据可查，人们不必为突如其来的责罚而惊慌失措。
法律的最初出现其实就是为了解决各种“不确定”的问题，但随着成文法的逐步完善，出于表述周密的需要，更坦白地说，可能出于为“解释”留下必要空间的需要，人们发现法律日益拗口、晦涩，以至于法律本身变得“不开放”，法律话语和普通人之间产生了森严的壁垒与鸿沟，以至于二者渐行渐远。
也就是说，当法律人筑起一道围墙宣布存在一个“法律职业”，唯有凭借“技术理性”而非自然理性才能成为理解法律的唯一途径时，我们发现法律变得越来越神秘，所以连剧中的内阁大臣哈克在看到“尽管有了《1978年(苏格兰)行政程序条例》第二百十四条A款第三分款的规定，兹已商定：就法律规定的执行而言，处理负责部门之间非正常的和不确定的情况属于行政事务大臣权限之内”这种表述，也顿时“如坠五里雾中”而“很想睡觉”。
很显然，如同官僚行政体制一样，有时候法律也难免因过于周密、繁复而变得无法理解，甚至会出现类似“关于简化建造计划申请批准程序的建议”这种自相矛盾政策文件一样的规定。
按说文官们的语言倾向于追求模糊，尽可能避免在语言中透露有效信息而受到对手的掌控，比如外交辞令和完美的演讲，它的完美“并不在于能证明我在说真话，而在于没人能证明我说谎”。所以哈克经常会逼迫汉弗莱“直截了当地回答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
而法律语言则追求准确，以免因不够周密而出现漏洞，所以会有大量的术语和限定性语言进入到法律规则中。但法律语言有时候也会和文官话语一样，读起来让人费解，或者饱含深意。批复说“此事还在考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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